忠:凡处事接物,能够尽心尽职的,都叫做忠。忠、在从前君主时代,是臣对君言,现在民主时代,是民对国言。今日我们说尽忠,即是爱国。人能对爱国之道,尽心无欺,则举心动念,全不为自己身家起见。古来伟人能够造成大人品,大概都是从万死一生中来的。平日不避豪强,不惜名位,或委曲济事而非阿附,或执法不回而非矫激,他们早已把此身献给了国家,所以凡所作为,都是忠的表现。
忠:凡处事接物,能够尽心尽职的,都叫做忠。忠、在从前君主时代,是臣对君言,现在民主时代,是民对国言。今日我们说尽忠,即是爱国。人能对爱国之道,尽心无欺,则举心动念,全不为自己身家起见。古来伟人能够造成大人品,大概都是从万死一生中来的。平日不避豪强,不惜名位,或委曲济事而非阿附,或执法不回而非矫激,他们早已把此身献给了国家,所以凡所作为,都是忠的表现。
孝:孝是良心之本,人格之基。如果一个人对于父母不能尽孝,就可以断定这个人对于社会国家也不会有伟大的建树。因为忘本之人,天良已丧,那个来的公忠之心,廉洁之德?所以世间不患无才干,而患无真性情,不患不能为人父师,而患不能为佳子弟。古人说得好“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。”这一片孝心,端的是在一家则一家平,在一国则一国平。所有一切服务社会公忠体国的公德,务要彻底的从孝道建立起来。
悌:骨肉、手足、是中国向来用以形容兄弟间亲切的名词,这实在是最适当也没有的形容。能够把这两个名词表示得恰好的,无过于法昭禅师的诗:“同气连枝各自荣,些些言语莫伤情;一回相见一回老,能得几时为弟兄?”父母生来,本同一体,手病连足也痛,足病连手也痛,端的是个同气连枝!人伦之中,朋友间的会聚是没有一定的;即父之生子,妻之配夫,极早也要在二十几岁光景。只有兄弟在数岁之内,相继出世,自竹马游戏,一直到鲐背鹤发,相与周旋,有多至七八十年之久的。所以在骨肉之间,只该讲情,不该讲理;执了理便伤情,伤情便不是理。耐些冲撞,让些财帛,旁言弗听,宿怨弗留,彼此恩意和洽,猜忌不生,天伦间的乐趣,实有非言语笔墨所能形容的!
节:节是夫妇之间共同需要的一种操守,是以调和感情为目的,节制性欲为方法的。影响所及,对于全社会的气节和风纪,都有很大的关系。所谓性欲,不仅饮食男女之欲,那骄慢、逸乐、残忍、忌妒等都是性欲里面的成分,凡放纵饮食男女之欲的,其他不良的欲自然会连带地发生;所以真正能够节制性欲的人,必定就是真正能够保全和发展个性的人。细寻历史,凡一社会多贞操妇女,同时必多重义轻利的男子,否则风俗必习于欺诈。近时新说流行,情欲既求解放,令人遗憾,一面事事要仗法律制裁,一面各以巧伪破坏法律,世风日下。尽管听见礼教吃人之论,却眼见不少妇女为今人所吃。人与人既难相处,国与国何能相安?须知女子所恃,不过十几年的颜色,半途被弃,怎易别嫁?从前男子固多纳妾,但公然弃妻的还不多见;女子固多守贞,而男子为妻守义的亦不乏人。自古,从不主张青年孀妇守节自古法制亦没有对此加以强制的。足见节原是男女间自发的道义。所望今后将从前片面的节,扩充而为男女双方都该遵守的。有了强毅贞固的父母,才有身心健全的儿女,一再传而后,才有伟大人格的国民,来收拾这破碎腐烂的时局吧!
信:信即诚实无欺。和朋友相交,无论说一句话,共一件事,总要诚信相孚,才免凶终隙末。近年要在社会上办一件事,是不大容易了,手续很麻烦!大一点的事情后面还要跟着一大批保证人、介绍人、律师、会计师之类;文件一大堆,又要添上些指模、签字、印章之类。这种科学化,是不足傲的,也许是可耻的!人与人在办事上如此处处隔膜,与路路难通的苦处,都是人心陷溺,不讲信义的必然结果。要知道没有了这个信字,不论世出世法,都行不通。佛经上说,“信如手,入宝山自在能取;无信,不能取。”这个信字,岂同等闲?一个人跑到社会上来,倒要拿出谋事不忠、面誉背毁、缓急不周、负人财物等一套手段来对待朋友,看他伏戈矛于谈笑之中,设陷井于交好之际,自己以为是巧算,只怕终归失算罢了!
廉:自古圣贤教人,无甚高远,只是要人不坏心术。人心都有个所安,安的是义理,不安的是私欲。古人千言万语,无非要我们在这自心欺瞒不得处提醒作主。如果自私自得便要以不安为安,一到这个地步,廉耻顾不得,人禽的界限就分不清了。这一百年来,世风剧变,开始大家还知道辨别是非,晓得点“是道则进,非道则退”的道理。后来因为欧风东渐的结果,不知不觉地以新旧作标准,世人虽厌旧喜新,对于是非之间,似乎心中还觉得有个痛痒。最近连新旧的界限也模糊起来,是非索性不要讲了,人心麻木到极点,于是廉耻扫地以尽!刘战山说,“世人无日不在禽兽中生活,但以市井人观市井人,彼此不觉耳。”这就是眼前的生活写照!曾国藩说,“无兵不足深忧,无饷不足痛哭,独举目斯世,求一攘利不先,赴义恐后,忠愤耿耿者不可获得,斯其可为浩叹者也!”当时情事,大类今日。世人不依本分,只道营求有益;不知非但无益,倒把本分上该有的消损了。忠廉自守者,那本有的财,必会从他途正路中得到。一正一邪,在那安危之间却大有分别。何况行一件好事、心中泰然,行一件歹事、衾影抱愧,当下便是个天堂地狱呢!
俭:治生之道,只须守一俭字。一切动用,朴素些,简单些安静快活,有什么不好?须知世间罪恶都从多欲中来。不俭则奢,奢则多欲,做官的必贪,居乡的必盗,非至胡为速祸,败家丧身不止!奢用惯了,在物诱势迫之下,即使心想廉洁,也难自主,因此古人说,“俭是养廉之法。”平日不取非分之财,不为外物所役,衾影无惭,泰然自得,再加上一勤字,非但可以丰家远罪,并且可以直道而行。古时雪峰和钦山同在溪边洗脚,钦山见有菜叶,喜道,“此山必有高僧,可沿流寻访。”雪峰不高兴地说,“你智眼太浊,他日如何辨别人?他这样不惜福,为什么要居山!”入山,果无名僧。可见不论在山出山,皆不可不俭。近代人与人的关系,几乎分不开了。一个人吃的穿的、住的,对于大众都会发生影响。无奈人类欲望促进了物质的畸形发展,物质的畸形发展再促进人欲横流,这种循环式高速度推进,自作自受,人类是有得苦了!
谦:谦非止外貌卑逊,须是心存恭敬;常见自己不足,真能虚以受人。小人所短,只是见得自己许多是,所以刻刻怨天尤人。足见今人病痛,大段是傲。古时象不仁,丹朱不消,都只为犯一傲字,便结果了一生。广义地说,凡是善行,都因义务心重、权利心轻;凡是恶行,不过权利心重、而无义务心。所谓义务心,就是自己觉得还有个义务当尽,所以众善都含有谦德的意义在里面。由谦发动,对父母兄弟就是孝悌,对社会就是忠信。尚书说,“潢招损,谦受益。”易经也说,“天道亏盈而益谦,地道变盈而流谦,鬼神害盈而福谦,人道恶盈而好谦。”谦的一卦,六爻皆吉。天道很简单,就是过分的要受制裁,吃亏的要受补益;世人对于谦德善行都知恭敬欢喜,对于骄满恶行都觉仇怒陷恨。则祸福难说是天道,实是人情。虽说是天降、实由自作。可知讨了人事的便宜,必吃天道的亏。
抑:抑是屈而不伸。世事本来逆多顺少,败易成难。人要在世上磨练,美玉不治不晶莹,顽铁不炼不成钢,松柏不寒不挺秀,孤臣孽子不厉而不达。孟子说,天降大任,必先劳苦拂乱,令他动心忍性。世上颠沛患难,正是磨炼英雄汉子的一大熔炉,能受的,便如松柏压霜雪而愈坚;受不了的,便似夏草春花般的颓废了。凡大人物,都不是什么粥饭习气、软暖形态所能养成的。前贤说,“自胜之谓强。”人要自强,如不惯劳苦的要强之勤劳不倦,总要令有一种强毅之气存乎其间。如当病境,便应消尽妄想,观破此身虚幻。现前极逆恶事,也许正是明师良友呢!
诚:古今学术的发明,都有一段真挚的精神在内,这种精神,就是个诚字。即使一言一动,凡传之后世的,无不仗有至诚,方能建立;稍涉及名利心,便是虚假。大学说,“小人闲居为不善。”闲居有怎不善?只是一种懒散精神,漫无着落,便是万恶的源泉。那种种的灵异,都是些很自然的现象;感应道交,有什么奇怪?
改过:救他人是善,救自己岂非更善?人能改过,就像溺水得援,这一线生机全靠自己肯救救自己!古人说,“人谁无过?过而能改,善莫大焉!”圣贤没 什么别的长处,只是见得自己有许多不是,所以孜孜改过向善,而为圣贤。而有些人不能乐于改过,而乐为不善,于是良心死了---能压人的自夸有智,能害人的自夸能手,行奸卖俏的自命风流,迎逢哄骗的自称伶俐,反笑别人为过时的废物,入世的弃材,简直是没有一点羞耻之心,便如犯了绝症一样,完全不可救药!反过来看,遇坏念将起的时候,只要觉得可耻,便有转机。孔子说,“知耻近乎勇。”平日要认清哪样事情是我不该做的,凡身过、口过、意过、查到毫厘,绝不自恕。一旦发觉过失,自会奋然振作,不肯因循退缩,如毒蛇咬指、急与斩除,如芒剌在肉、急要剔出,没有一点担搁;春冰遇日,何患不消?改过的人,如天气新晴一样,自家固自丽然,人见之亦分外可喜,鬼钦神敬,吉庆渐来。故过不论久近,以改过贵!
容过:过、是偶然的错,或是无心之失,贤者都不能免,何况凡夫?一件横逆的事,只要稍宁想片刻,便到顺境。杜牧诗说,“忍过事堪喜,”便是这种境界。譬如在草莽中走路,荆棘在衣,只须慢步缓解,切莫焦燥!即使人家有错,也须看他是何等样的人:如他是比我贤的,我当顺受,待他自悟;如他是和我一般的,大则以理遣,小则以情恕;如他是比我不如的,便不足计较了。要常见凡过,便常向吉祥中行,可以得福;自认不是,人家不好再开口,可以免祸。尚书说,“必有容,德乃大;必有忍,事乃济。”曾文正公也说,“世事让三分,天空地阔;心田培一点,子种孙收。”所以君子对于自己,常于无过中求有过;对于他人,常于有过中求无过,正直律已,和惠待人,不肯说人理亏,也不原自表理直。他人有过,只有曲为掩护,劝导改悔,望他做个好人而已。如果能做到受恶骂如饮甘露,遭横逆如逢至宝的时候,那就大家都要向你恭喜了。